2010年2月13日 星期六

兩星期前一位朋友給我送來一把二胡。這把二胡是我在兩年前他搬家時看到的。我見他有幾把二胡放着沒用, 就說不如借一把我玩玩。他答應了但一直到了兩星期前才送來。其實我本來有把二胡, 二十年前借給一位學生,十年前收了回來不久又被人偷了。我曾經有過不少樂器,二胡、柳琴、哨吶、笛子,大部份被我父親打爛了。目前只剩下一支學生送的曲笛。

朋友的這把二胡很久沒用了, 連千金線斷了,松香也沒有。於是到另一位朋友開的樂器店買所需的零件。順便找些樂譜及練習曲, 因為一來我已經二十年沒動過二胡,一切從頭開始學,二來我那還在念幼兒園的小姪女非常有興趣,也想學。




到了樂器店買了東西順便參觀他們樂隊的新練習場所。言談間他告訴我陳某某已經當了國家樂團的首席。我開始還想不起是誰,朋友再提一次才想起那是1990年我在巴生一間獨中執教時的學生。

1990年在一個機緣巧合之下進入這間獨中執教。這間獨中也是我在“塞翁失馬”一文中提到的,念了兩學期的“母校”。我教的是電腦課,從初一到高三全包。

校長是新任的,本來是一間報舘的編輯及主筆, 因為報舘轉手而被革職。在校董朋友的介紹下才到校任職。這間學校自我退學時的那位葉姓校長起, 校務就一落千丈。新任校董、校長雄心勃勃,誓要把學校搞好。可惜這班人卻根本沒有教育經驗及常識。搞了很多不切實際的東西。老師被搞的氣喘喘,學生無所適從叫苦連天。我教的電腦課最輕鬆壓力最少, 因為他們把精力都放在校外考試,培養明星學生,電腦課只是拿來炫的。

學校不到一學期就被搞的一團糟。在班上大打出手、逃課、跳神起乩的甚麼都有。我人微言輕, 沒能說上甚麼。當時我靈機一動, 在一次上課時向學生提議說,倒不如我們來組織個民樂隊, 讓音樂來減壓減壓。這建議一提出馬上獲得熱烈的反應。一天就招到了三十多個學員, 而且很多是“精英班”的學生。也很快獲得校方的批準。學生自動自發四出為樂隊基金募捐。

就在樂隊組織工作如火如荼的展開當兒,不知那個混球向董事部說, 搞樂隊會影響學生課業。結果董事部向校長施壓。校長也找我談,但給不出甚麼理由。我說這是在幫助你,幫助學生。很多學校都有樂隊,學校也有銅樂隊, 那你怎麼說。再說在沒有很好的理由下要解散樂隊, 不止給學生的學習熱情潑冷水, 我這個老師言而無信,以後還怎麼管學生。董事長在教師節的晚宴上也來遊說,說現在電腦課學生反應很好,學校打算增購80台電腦,不如把樂隊的錢拿來買電腦。其實說穿了他們就是要學生把全部精力去應付校外考試好“為校增光”,為“董事部增光”。我當時還是照樣把理由和他們說了。

他們自知理虧也不敢強行解散。但是扣住學生募捐來的錢不發,沒錢就不能買樂器, 樂隊就不能活動。另一方面他們又對學生施壓, 結果校長的兒子第一個退出,接着有幾個精英班的學生也退出了。但是卻激怒了其他學生。這些學生很懂事, 他們不想我受到壓力, 靜悄悄的跑到樂器店自淘腰包買樂器。一下子把那間店的存貨掃個清光。這時校方再也無法阻攔了。但是他們還不死心,吩咐負責課外活動老師, 不要張貼樂隊的活動佈告,企圖邊緣化樂隊。

這是我組建的第二支樂隊。第一支就是在“塞翁失馬”一文中提到的檳城母校。第二個學期結束前我靜悄悄向校長提出辭呈,沒有一個老師、學生知道。我不想造勢,也不想影響學生的情緒,就靜悄悄的走了。我不走這種糾纏不清的情況不能解套,也是在浪費我的生命。我走後, 他們才願意請樂隊教練來教。另外還請了五位老師來教我編下的電腦課。為了避免流言蜚語,離職後的前一兩年只偶然回去看看他們,之後我就再也沒到過這間學校了。

這位當上樂團首席的的陳同學, 和幾位隊員如今都在音樂界發展,也有自己的事業。這些都是這位音樂界朋友告訴我的, 我和這些學生已經廿年沒見面了。而這幾位, 還有一位轉學美術, 後來當了美術老師的隊員。說實在,他們當時都不是校方所期望看重的學生。陳同學還患有輕微的癲癇症。如今他們不也成了專業人才了嗎?那些當年阻攔或參與阻攔樂隊成立的華教高層、達人,一定想也不曾想過這些學生會有今日的成就罷?

在一年一度的春節前夕聽到這樣的消息,是真替他們高興。他們的成就是眾多老師的指導及他們的意志和努力所來。甚麼是教育, 教育就是成人成材。這是許多教育達人都會說的, 但又有幾個是真能言行如一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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